风在呼啸,不知何时风已转急,秋夜的风声,听来几乎已和草原上的风声同样凄凉。距离黎明还远得很。傅红雪紧紧握着他的刀,掌心在流着冷汗。冷汗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流出来的,而是因为痛苦:一种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痛苦。陌生人也不再开口。没有人开口。他的仇人就坐在他面前等,等死。他受尽各种痛苦的折磨,为的就是将这些仇人一个个找出来,要他们死在自己手里的这柄刀下。但现在他看着这个人,看着这个人脸上因长久的痛苦与恐惧而增多的皱纹,看着这个人衰老疲倦憔悴的神色,看着这个人断了的左腿……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杀他了。“我做错的事,我已付出了代价。”这句话并不假。若不是因为历久如新的痛苦和恐惧,谁愿意砍下自己一条腿?一个人在那种连续不断的折磨中生活了十九年,他付出的代价也许比死更可怕。“这些年来,我一心想做得像是真正的君子。”这句话也不假。这些年来,他的确一直都在容忍、忍让,从不敢再做错任何事。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知道错了,是不是因为他已用尽一切力量来赎罪?“现在你还是随时可以杀了他,他已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!”“但现在的问题,却已不是这个人该不该杀?”“而是这个人还值不值得杀?”这问题没有人能替傅红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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