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隐觉得百步磴简直比坡岚的舌头还长,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走不完,每次要提起脚来都要狠狠地下一个决心。拉了三个月的纤,他以为自己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日子,不料一条重船就把他压成这个样子。秋林渡处在云中到苦杨寨的中点上。这一段的寒云川水深流急,向来有“顺流七里,逆流七百里”的说法。而苦杨寨到秋林渡的江水尤其险恶,即使顺风也难行舟,来往的舟楫都靠着百来名的纤夫。多数商旅从陆路上云中,由水路下来。河洛到了云中这些年,商旅骤增,上行的水路走的人也多了,纤夫却不见多起来。索隐被镇子里的人看做戴霉运的,到了纤夫哪里就没人讲这个:走上拉纤这条道,还有更倒霉的么?若不是没有了其他生路,再没有人肯来做这份卖力卖到卖命的活儿。好容易走上坡顶,索隐吐了口气,伸手摸摸怀里揣的两个热乎乎的烧饼,步子也快了些。天不亮就出门,太阳下山才回来,每日里也只有这两个烧饼是他能带给月儿的热食。走进林子没几步,索隐的脚步慢了些:木屋的方向分明有一道兰烟歪歪扭扭地插上天际。他一吓,脚下已经飞奔起来。等跑的再近些,鼻中嗅见饭菜的香气,索隐心头终于一松。接着又奇怪,月儿难道是学会做饭了?虽然月儿聪明伶俐,毕竟不到四岁,若说能做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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