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极大痛苦的源泉。每上一级都像经历着一次难产,都像排出了一颗肾结石,或被黑寡妇咬了一口。楼梯在青砖砌成的楼梯间内盘旋而上,梯面由波纹钢制成,上面的黄漆已经斑驳脱落。拾级而上,感觉就像爬上某种古老生物的咽喉。恐怖的灵视画面像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的视频,在她脑海中不停地重现。破烂的窗户,倒灌进灯房的寒风,生锈的剖鱼刀,刀插进眼睛的声音,路易斯是在悲伤与惊讶中喊出的她的名字。一遍又一遍。犹如这没有尽头的阶梯。因为塔身的阻隔,外面的雷声变得柔和许多。她心急如焚,暗自加快了脚步。我是不是来晚了?这是灵视中的雷声吗?每次在灵视中见到死亡,她都会着意记住这些细节——视觉上的、听觉上的,或者其他线索。汽车喇叭,电视中的广告,某人说过的某句话等。当她终于来到真实的死亡现场,摇摇晃晃地踏进灯房,目睹她在灵视中已经见过的恐怖画面时,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感受仍会如此强烈。尽管为了这一刻她已经准备了许久,但真正面对的时候,她还是震惊得瞠目结舌,忘记了呼吸。英格索尔并没有听到米莉安爬上灯塔的声音,但当她来到灯房时,他也仅仅是瞥了她一眼,嘴角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。米莉安跨进灯房的那一刻,剖鱼刀已经刺进了路易斯的左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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