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音奴快速掠过喜蛛巷,将阴魂不散的八名追击者远远甩在后头。没有阵法和幻术的干扰,她终于顺畅地踏进那栋木楼。正逢夜叉与属下议事之日,楼内燃着八个大火盆,三十把交椅分成两列,却坐了三十一人。末座挤着一对侏儒兄弟,看见观音奴进来,哥哥哭丧着脸,嘴里却发出嘻嘻的笑声,拍手唱道:“东京天寒了,快要落雪了,南海来的俏丽姑娘啊,清透花蜜样的姑娘,归去吧,不如归去,莫教中原的冬天冻坏你。”弟弟笑容满面,却唱得人牙齿发酸。他的气息短而促,调子低而伤:“我的王,断了臂;他的骨,成了记;姑娘啊,还来吧;夜叉啊,宽恕她。”观音奴曾在桑家瓦子见过这对兄弟,虽是侏儒,却极受艺人们敬重,没想到是夜叉将军的手下。细察座中诸人,三教九流,色色皆有。能辖制这些在各自行当里举足轻重的人物,足见夜叉的手段。两列交椅的尽头是一张木榻,一名独臂男子肃然端坐,膝上横着一把龙鳞刀。火盆燃烧甚旺,赤红光芒映着他线条硬朗的下巴和鼻梁,隐在暗影里的狭长眼睛则予人深沉难测之感。这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,锐气和练达、霸道和宽容被奇异地糅到一起,让人一见之下,禁不住要低头,又忍不住想亲近。观音奴想起上次与铁骊夜探大内的情景,暗自感叹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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