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绕神州路,怅秋风、连营画角,故宫《离黍》。底事昆仑倾砥柱,九地黄流乱注?聚万落千村狐兔。天意从来高难问,况人情易老悲难诉!更南浦,送君去。——张元幹扑面霜风,沾衣尘土。孟元超抖一抖身上的风沙,迈开大步,走在淮北平原的官道上。这是他离开苏州的第四天,早已渡过长江了。虽然只是隔着一条长江,江北江南的景色已是大不相同。道旁没有牵衣的杨柳,冷清清的路上只见一路衰草铺满一层浓霜。但也并非触目都是荒凉,给这深秋的景色添上几分生气的是荒原上的红草。红草是江淮平原上一种奇特的植物,叶背青棕,叶面殷红,长得长长的一条红草,扯直了足有六尺多长,高逾人头。这时正是红草成熟的季节,一望无际的荒原,都在茂密的红草覆盖之下,红如泼天大火,红如大地涂脂。这景色倒是当真可以用得上“壮丽”二字来作形容了。孟元超的心境也是这样:沉郁苍凉,而沉郁苍凉之中却包着一团火。故园的景色在白云那边,看不见了。但对故人的怀念,却还在孟元超的心头起伏,不能自休。他想起那晚的事,不禁叹了口气,心里想道:“那个黑衣女子,除了紫萝,决计不是别人。但她为什么要逃避我呢?纵然不能再续前缘,也该和我见面啊!唉,日夕苦相思,相逢不相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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